每逢過年時節,母親都會先在家裡滷好一大鍋牛肉再帶到高雄老家。
今年也不例外。
小年夜坐了加班火車前往高雄,等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,母親趕忙弄了個簡單的晚餐,正好有晚餐吃剩的牛肉滷。
母親滷的牛肉,香軟多汁、入口即化,尤其是牛筋的部份,沒有腥味且Q軟好吃。如果有下麵條的話,又可以變成一碗碗的牛肉麵了!
母親的牛肉滷,吃過的人都說好吃,尤其是小嬸,因為她本來就愛吃牛肉,尤其是筋的部份,所以特別挑,還一直叫母親乾脆開一家牛肉麵店來賺外快,或是滷好用宅配來外賣。更誇張的是,居然還說要買牛肉寄到台東,請母親滷好後再寄給她。
母親暗地裡跟我抱怨,怎麼不是向她請教要怎麼煮,反而是請她煮。身為一個美食饕客,如果不會自己煮,只會一昧地吃,那就不算是饕客啦,那應該算豬吧!我也不會煮,所以我也是頭貪吃豬!因為那尚未嘗到美食的精隨,吃不出加了哪些香料或是食材、怎麼煮會更好吃!
除夕那天要大拜拜,一大早就被喚醒來幫忙煮菜,去年大姊嫁了出去,少了一個人幫忙,所以我和母親顯得格外忙碌,幸好小弟的女朋友也來幫忙,不然光只有兩個人要準備20人份的菜,會忙死!早上拜神明、下午拜祖先,準備這些菜色就花了一上午,沒時間煮午飯,哪知一到中午那些親戚全都準時回來吃中飯,氣得母親直跺腳。
臨時買了些冷盤小菜和蒸肉丸,母親再度拿出了牛肉滷,小堂弟傻傻胖胖的,將牛肉滷的湯汁淋在白飯上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吃了三碗飯,只花了五分鐘就吃完離席,而我們則是傻眼的看著他吃完。牛肉滷的魅力這麼強嗎?
為了因應小堂弟的白飯需求,我們煮了兩鍋飯,不過,吃團圓飯時,桌上沒有牛肉滷而小堂弟也玩到忘了回來吃飯,所以小孩桌剩了許多菜及白飯。大年初一的中飯,小堂弟又出現了,這次換我幫忙添飯,傻呼呼的小堂弟在吃完第三碗白飯後,紅著臉小聲的跟我說:姊姊,再半碗就好了!接著,又再度離席了!雖然飯桌上沒有牛肉滷,但是母親特地為了他留了一碗湯汁伴飯。
母親的牛肉滷就是這麼有魅力,而小弟居然因為吃太多牛肉而痛風發作,走起路來都一拐一拐的。當然免俗不了的又被老人家念了一頓。過幾天,才知道母親因為受五戒已經不吃牛肉了,所以滷的牛肉都是憑記憶及經驗來煮,但一樣好吃!
母親是家中最小的孩子,家人都很寵她,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孩,後來,因為嫁給了是長子的父親,是大戶人家,勢必得煮給一大家子的人吃,從不會煮,到現在煮得一手好菜,這中間不曉得吃過多少苦頭,所以母親總是告誡我們,不要太早結婚,能不婚最好。
母親的牛肉滷永遠都是那麼美味,美味的同時,也吃到了令人心酸的苦味。母親,我愛您!
~ 獻給每逢過年時都很辛苦的"牛媽媽" ~ 2006.02.09 柳橙
寫著寫著,變成了一大篇,既然要獻給母親,那文章會不定期長大!